别鹊惊枝

【曦澄】 蓝总裁x江警官 ( 0.5 )

*蓝总裁与江警官的日常小事,跨度太大有点手生,以及感觉最近真的文力不足……
祝我言@言焰@肝力不足 生日快乐,爱你❤敬零碎却温暖的日常!

(p个s,大概跟最近看的小说都是一个类型有关系,感觉写的澄像个京味儿十足的老大爷,Hhhhh完蛋了_(:зゝ∠)_)


【一件小事】


这件事发生在蓝总裁和江警官刚刚相恋的第一年里,不大不小,却足够惊心动魄。

深秋时节的太阳,就好像恋人斗气时说的那句“你忙你的,我无所谓”,共通之处就是,哪怕看起来万里无云、璀璨温暖,实际上无时不刻散布冷气。

蓝曦臣端着杯咖啡站在窗前远眺,三百六十度高雅文艺,宛若一尊会呼吸的艺术品。窗外天光晃眼,看一会儿就眼疼,他在心里默数三秒,拿出大排档哥两好碰啤的飒爽姿态,闷了最后一口咖啡,转身抄起桌上的手机。

摁亮屏幕,没电话也没短信。

他心里自我拧巴的那股劲慢慢就泄了,浓郁的咖啡也提不起精神,把自己丢进真皮座椅里,反复思索要不要拨出心心念念已久的号码。

蓝助理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及时为他添了个堵。

“蓝总,这是今天递上来的企划案,还有这是‘星辰娱乐’的合约书……下周检查组要过来,具体内容在文件里……”

兢兢业业的一天拉开序幕,蓝曦臣一边看文件,一边吩咐工作,他大约想把自己树立成新时代的劳模,一下就安排了四个会议,上午两个下午两个,晚上还要求各个部门来一次总结。

苦哈哈的蓝景仪端了一大摞文件出门,心里纳闷,传闻不是说蓝总沉陷爱河吗?怎么还有这么多闲工夫泡在公司里折磨广大没钱缺爱的青年们。不好好取悦对象真的不会被甩吗?

不知道自己肩负着拯救蓝氏苍生伟大使命的江澄同志,正在敬老院里晒太阳,看一院子老头儿老太太打太极拳。

他穿着衬衣,开了两颗扣,一有凉风就往里面灌,他偏偏皮糙肉厚毫无感觉,一件大衣虚虚搭在肩上,双臂撑在膝盖上玩魔方。

太极拳的伴乐舒缓悠扬,像晴空一鹤,碧霄诗情,整个世界的节奏都缓慢了下来。江澄手指转得飞快,还原魔方却不得要领,怎么看都只是锻炼拆卸能力。

太极拳打完了,原地散队,一个老头儿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叹了口气,说:“今天不是周末吧,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江澄头也不抬:“看您啊。”

“嘁……你小子哪会那么积极惦记我。唷,这怎么了,受伤了?”老头儿抡了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江澄皱着脸吸气,连忙躲他远远的。

“几天前伤的,您别乱拍啊仔细感染了。”江澄把魔方转了又转,一脸放弃,“这怎么玩儿的啊?”

“欸别扔,这得静下心来玩儿。”老头儿抢过来接着拧,一边赏了他一个关切的眼神,“怎么伤的?要紧不?”

“嗨,抓一盗窃团伙的头儿,没想到他家里有把自制的土枪,擦破点皮。”江澄眉心的结还未舒展开,疼痛像虫蚀般从伤口向周边爬,他从兜里摸了一支烟,捻在指间。

老头儿静默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你妈当初让你去当警察,我就不太同意。”

江澄只听了个开头就诈降,“舅公啊,别提这事儿了。我就不爱来看您,每次您都要劝我辞职。”

“那有本事你别受伤啊,要不你跟小聂说说,转去当个文职,别成天枪林弹雨里蹿。”老头儿不大高兴,江澄爱答不理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文职多没意思啊,舅公,我觉着挺好的,您老人家别操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江澄把烟别在耳朵后,搔了搔一头短发,“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头儿掀了一下眼皮,手底下的魔方已经还原了两面:“就你能。欸你不是说谈对象了吗?怎么不带来我见见。厉害啊小子,蓝氏总裁都能拿下,你妈棺材板我给你压严实了。”

“啊……”江澄不太自在地拢了拢往下掉的外套,“那什么,过阵子再说……”

老头儿是江澄的舅公,从前在区法院里当法官,退休之后为了不给儿女添麻烦,住进了敬老院。江澄住得近,经常来看他。

干了一辈子司法,老头儿眼光犀利,侧头审视他,通过语气里那点微弱的迟疑就能断案,“你是不是没把受伤的事儿给他说啊?”

江澄悚出一身鸡皮疙瘩:“您别告诉我是瞎猜的。”

“得了吧就你那脾气,从小就是,受伤了就闷在一个角落里,谁也不说。好面子,逞强,倔。”

舅公拿一根手指戳他太阳穴,江澄一声不吭,半晌才撇嘴:“他那人……要是告诉他,他又得担心,又要过来照顾我。反正也不是大伤,快好了,何必让他担心。”

“啧,小伙子,谈恋爱都不会谈,这是个多好的机会撒娇啊?彼此之间要懂得分享你知道不知道。”

江澄漠然反对:“哦,听说过分享幸福喜悦的,没听过分享伤痛的。”

舅公一副看穿人情世故的博学样,似乎分分钟就能整一个心灵鸡汤全集出来,他把复原好的魔方搁在江澄手里,说:“那不是分享伤痛,那是分享心情,分享生活,还有彼此的人生。”


江澄受的伤说不上不严重,子弹擦过手臂,蹭掉了一块肉,当时血就染透了三层衣服。头三个晚上疼得睡不着,值了几宿的班,熬到天亮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才睡过去。

这事儿他没敢跟蓝曦臣通气儿,也是因为蓝总有“过激前科”。

之前换季的时候他得了一个小感冒,恰逢当时流感爆发,蓝曦臣紧张得不行,好像他是个行走的病原体,随时都可能爆发疫情。

而这位同志做好了和病原体共存亡的准备,上下班接送,按时叮嘱吃药,三餐打包派送,营养均衡,还搭配燕麦牛奶。

结果是江澄病愈,收获了局里上下一票羡慕嫉妒恨,怒撒一顿狗粮。江澄从不知道蓝曦臣是个对细节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在那之后他甚至有点怕,照蓝总这么养人,他得提前过上夕阳红退休生活。

是以出事之后一礼拜,他都躲着蓝曦臣不见,能不联系就不联系,甚至串通上下为他圆谎。

人也怪,拼了命不想见,见不着又想。

他胳膊受伤活动量减小,又要躲着蓝曦臣,自己个儿闷着怪不是滋味儿,才跑到敬老院去送温暖。

结果被舅公强行灌了一碗鸡汤,现在还残留着老人爱的问候,肩膀上的伤隐隐作痛。

出了敬老院总算把烟点上,江澄还犯着糊涂,他不乐意看到蓝曦臣紧张兮兮的表情,更不想因此分他的心。本来就各有各的事要忙,瞎耽误人多不好。

江警官把“为热心市民蓝先生排忧解难”列为自己终身头等目标之一,决定继续采取躲避战略,等伤口结痂了再说。

他下午去局里蹲着,处理了几个结案报告,开始拿着手机走神。欲盖弥彰的点开几个APP又退出,然后划开微信,把之前和蓝曦臣发的微信翻来覆去看。看得心里头暖了,就想编辑点什么发过去,犹豫徘徊,最终只发了一句:“你干什么呢?”

劳模蓝总正忙着开会,之前的一个企划案突然出了问题,午饭也没顾得上吃,一整天就靠那杯咖啡垫底。到下午的时候,人有点眩晕,饿的。

蓝曦臣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靠自我折磨来消减内心的不安。江澄在躲他,他觉察出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处理。

谈恋爱这种事,他两都是第一回,没有“二回熟”的机会,他是个执著而且稍微有一点偏执的人,从和江澄在一起之后,打的就是一辈子的主意,连老死之后去哪个殡仪馆火化,撮一个什么样式的骨灰盒都想过。

为此江澄曾说过,他是个浪漫理想主义。

浪漫主义此时在检讨自己的行为过失,他觉得应该给彼此空间,不能穷追不舍。

是谁说的来着,谈恋爱的头一年就跟头胎似的,不怕太小心,就怕不小心。或许夸张了点,但蓝曦臣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煎熬着一颗老妈子一般的心,直觉这样不好。

好不容易开完会,蓝曦臣回到办公室灌了一杯温开水,安抚了一下翻腾的胃酸,准备叫人买点东西果腹。估计晚上还要继续战斗,他趁着喘息的机会,不抱希望地看了一眼手机。

好么,差点把屏幕正面摔到地上。

男朋友那条不痛不痒的问候来自三个小时前,他都来不及思考该怎么措辞,电话就拨过去了。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蓝曦臣放缓了呼吸等着,听筒那边犹疑了片刻,只有呼吸声一起一伏,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对方的。

“蓝曦臣?”

江澄的声音传过来,明明无形却温实着心脏,他应道:“嗯……抱歉,我刚开完会,才看到你的消息。”

“没关系……”江澄那边似乎很喧闹,他听见菜市场专属的喧嚣叫卖声,人间烟火零散多情,非要在二人世界里抢一个风头。

“你吃了没有?”江澄问。

蓝曦臣空着肚子,听到这一句,忽然有点委屈:“还没有。你呢?”

江澄举着手机,站在一个卖烧卤的摊位前,烤鸭焦黄诱人,肥满的大翅似乎在扇动,呼唤着“吃我啊吃我啊……”

“我……吃了。”江澄原地稍息立正向后转,逃离了烤鸭的攻击范围,心里盘算着要是他说没吃,蓝曦臣邀请他一起怎么办。

蓝曦臣轻咳了一下,搁到喉咙口的邀约就这么随风而逝了,他略有失落,却也不表现出来。胃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灼烧,又好像是一只手,把胃揪起来过肩摔。富贵公子蓝总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前胸贴后背”,新鲜得想用两只手夹一下,看看能不能隔着肚子鼓个掌。

“我还有会,下次再聊。”怕继续聊下去要暴露自己难以启齿的柔弱,蓝曦臣赶紧挂了电话。

他疼得直冒虚汗,颤着手接了一杯温水喝下去,缓了好一阵才好一些。蓝景仪这一阵时灵时不灵的“及时雨”,送来了外卖套饭。

蓝曦臣吃了两口,实在没多大胃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套饭送来的时候有点凉。蓝景仪不知道他的口味,点了洋葱炒牛肉,他不太喜欢吃洋葱,食欲不佳更胜一筹。

没有爱情的温养,没有美食的滋润,蓝曦臣身残志坚选择投入到工作中去。那至少咱们得有钱是不是?

总结会开着,蓝曦臣不由自主分心。他惦记江澄最近忙什么,感觉好久没有交流,整个人都生疏起来。

江澄本人像养不熟的蜥蜴,最懂得全副武装自己,隐藏在芸芸众生之中,平凡无奇,又十分特别。高兴的时候会安分的趴在你胳膊上,不乐意了也可以撑起生人勿近的鳍。

蓝曦臣总想着如何去包容他多一点,哪怕会把更多的折磨反噬回自己身上。

或许这样沉默的热爱是错的,蓝曦臣想。

身体里冒出一股酸涩的疼,越来越重,像两块钢板挤压变形,发出刺耳而尖锐的声音。

肌肉不听使唤的抽动了起来,蓝曦臣才意识到,他粗暴对待的肠胃似乎揭竿起义,迎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造反运动。

“蓝总!”

被公司部下七手八脚送进急诊,阵势大到路人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蓝总一辈子恐怕也得不了几次“急性肠胃炎”,这一次却让他终身难忘。几个部门经理聚在一起,接受蓝曦臣无声无息锋利逼人的眼刀封口,悻悻跪安。

他一个人打着点滴,靠在病床上,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

忽然十分想念江澄。

蓝景仪在前台补办手续,突然眼尖发现了一个身影。他连忙跑过去把人逮住了,却差点被对方素质绝佳的条件反射来一个擒拿。

“江先生!是我啊!”

江澄松开他,诧异打量:“这不是景仪吗?你在医院干什么?”

“蓝总生病了,您在这儿做什么呢?”

江澄懵了一下,心神大乱。


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打开,蓝曦臣想,大概是景仪回来了。他正闭目养神,侧耳听着动静。进来的人脚步很轻,来到他身边,距离很近,他闻到一股药水的味道。

那人调慢了点滴速度,又把他放在被子外边的手塞进温暖里。只是在准备撤离的时候,被轻轻抓住了手。

蓝曦臣在碰到他手指的时候,就知道是谁了。他刚屈起手指阻挠了江澄抽离,就被轻声呵斥:“别动,当心针头移位了。”

蓝曦臣睁开眼睛,不太适应光线,半眯的视线里,他逆着光,轮廓羽化,面容模糊,他却看见那个唇角的微笑。

“阿澄,怎么是你?”

江澄在床边坐了下来,好好摊平他扎针的手,说:“唔……没想到你居然住院了。肠胃炎?蓝总,不好好吃饭?你还是小孩子么。”

蓝曦臣心里荒芜的戈壁冒出一口泉眼,迅速灌成一片绿洲,他像在沙漠行进的旅人,终于到达了渴望之所。

“你以为是因为谁?”

他决定为了纪念这一次光荣的住院,对自己坦率一点,完美甩锅。

江澄愣了一下,看他好整以暇的眼神,不可置信:“因为我?”

他的对象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江澄噎了好久,才说:“我招你惹你?你要靠折磨自己来惩罚我?”

糟……蓝曦臣摸了摸鼻子。几日不见,江澄某些功力见长。

他扎针的手还在江澄掌心里躺着,顺势挠了挠横亘手掌的纹路,说:“你不肯见我。”

大眼对小眼片刻之后,江澄心里呼啸而过舅公的心灵鸡汤典藏版,一抹脸,坦白从宽。

“因为我受伤了啊。”

他脱掉半边大衣,衬衫胳膊处猩红一片,卷起衬衫,手臂上的白纱刚刚换过,裹在里面的药香冰冰凉凉,窜入蓝曦臣鼻子里。

他的表情一下就垮了。

自责,难过,埋怨,心疼,应有尽有。

江澄刚才在菜市场挂了电话之后,放不下橱窗里孤独寂寞的烤鸭同志。正准备顺利会师的时候,突然听见骚乱,一个男人从他面前狂奔过去,后面跌跌撞撞追着一个老汉。

“我的钱!他给的是假钱!”

江澄二话不说冲着那人追了过去,菜市场里地形复杂,摊贩又多,江澄没追出多远就把人摁住了,那人不甘心,挣扎着动起手来。

可这小杂毛哪够江队看的,三两下擒住了,和愤怒的群众一起把他移送派出所,做完笔录才发现胳膊疼得厉害。

伤口在打斗过程里崩开了,血染红了衬衫。幸好附近就有个医院,江澄顺道过去包扎,没想到撞见急诊的男朋友。

缘分不浅。

他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换来蓝曦臣长久的沉默。江澄挺怕安静的,嫌疑人沉默,就翘不出口供,知情人沉默,就得不到线索。

男朋友沉默,就没法谈恋爱了呀。

江澄心一横,竹筒倒豆子式展开说教:“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逼着自己。你对我好,我知道,你关心,我也明白。但是蓝曦臣,我是个大人,又不是小孩子,没必要总是一惊一乍的……”

“当然我也不是说你这样不对……你胃疼你也不跟我说啊,这是不是跟我受伤不告诉你是一个道理?是不是?”

蓝曦臣正准备说话,又被他打断了,“你一个人,管整个蓝氏,忙是肯定的,但首先你得管好自己的五脏六腑。别总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都有做不到的事情。”

江澄大约是头一遭这么耐心的教训人,把从舅公那里学来的鸡汤教程,一字不落的复述过来,看对方听得认真,倍感宽慰。

“我们以后约定好不好?”江澄像哄孩子似的,温柔体贴和蔼可亲,“以后谁也不瞒着谁,有话说话。”

蓝曦臣怔愣片刻,心想,有点神奇。江澄这么絮叨的样子,难得一见。比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大妈还计较。

偶尔暴露一点脆弱,效果拔群。

他想,他们都为了对方,变了一个模样。

“好。”蓝曦臣笑了起来,他坐起身,整个人都靠在江澄肩头,深吸了一口气,“有话说话……阿澄,我想你了。”

江澄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微微羞赧,心跳贴合在一起,轰了满耳回响。

他扯开两人的距离,意外主动地吻了上去,点到即止,并不深入贯彻浓情蜜意。

蓝曦臣看着那圈白纱就格外心疼,问:“疼吗?”

江澄本想大咧咧一甩手表演一个现场版的倒拔垂杨柳来证明自己还能逞强说不疼,却在对上对方意味深长的视线时歇了菜。有话说话可不是自己刚说的么,这就打脸不合适。

于是他说:“疼,可真疼。”

蓝曦臣亲了亲他的脸颊,问:“还疼么?”

“有点……”

“那这样就不疼了吧。”

他用没扎针的手,牢牢搂住他,吻了上去。

 
2017-11-27
/  标签: 曦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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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过来时路,雾深不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