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鹊惊枝

【曦澄】 解春风 (贺老酒生辰

*贺我酒生辰 @时间酒 ,愿春风过处,尽是灿烂人生,予你无双风华

*吹爆25的图,那啥满满!!但是已经手动和谐啦!!看不到果果版啦hhhhhhh

#莲花坞的日常#(“欸咱们主母又来啦”)

#助攻宗主从我做起#(不是)

#醉汉调戏良家妇男,君子如玉何去何从#(你滚好吗)

 

 

 

【解春风】

 

 

老叶经寒壮岁华,猩红点点雪中葩。——沈周《红山茶》

 

 

    新雪初霁,天光清冷,莲花坞上下忙着扫雪,人人手里都不得闲。一名婢女提着裙摆,娇俏的身形匆匆掠过长廊,带起一阵寒风料峭,尚未跨入前厅,已经雀跃开嗓。

     “主事,主事!那山茶……开花了……”

    她面上的喜悦兴奋随着脚步一起刹住,捻着裙子的手一松,惶恐不安地垂低了脑袋,老老实实立在那处,浑身还带着未曾停歇、沸腾起来的脂粉香。

    主事抚了一把山羊胡,无奈摇头,为这丫头丢人,却只能笑着替她开解:“厨娘的女儿,刚刚教她做点事,莽撞了些,宗主莫怪。”

     “无妨。”

    江澄尚披着斗篷,满身风尘仆仆,在外游历近一年,终于归来。

    他在年轻的家仆门生眼中,仍然是可敬可畏,甚至动辄怒发冲冠的形象。江澄不年轻了,只不过修仙者的寿路拉得比普通人长,身体精神仍是健硕充沛的,怎奈饮下的苦酒,走过的荆棘太多了些,性子深沉,不可勘测,总教人不亲近。

    江宗主与和颜悦色四个字,八竿子也打不着,那婢女无所适从,欠身行礼,低低叫人:“见过宗主,见过泽芜君。”

    比方才震撼隆冬的雀跃不知低了多少倍,江澄甚是无奈不解,瞥了一眼身旁站着看他笑话的人。

    他既不是独自浪迹,又怎会孤身归来。

    蓝曦臣含笑,将方才小姑娘噎在喉头的话顺了出来:“什么开了?”

    那婢女天真年幼,心思容易被转移,当下忘了宗主威严,兴冲冲抬头答道:“是那盆……山茶……”

    好巧不巧江澄看了她一眼,硬生生将她的话音压了下去。江澄看她似小鹌鹑一般又将头缩下去,无辜望向蓝曦臣,那意思——我有那么凶吗?

    蓝曦臣忍不住唇边笑意,江澄怕他笑出声来,未赧先怒,轻咳一声:“备饭吧,泽芜君要小住几日。”

    主事点头应了,将那丫头赶去厨房报信,拎着二人提回来的奇珍异宝,随步往主卧。

    江澄间或问上一两句莲花坞近况,主事言道这一年倒也没什么大事,把鸡毛蒜皮的事情说来解闷,说着说着就想起那机灵活泼的小婢女。

     “那丫头叫红升,她爹是云梦的郎中,她娘算咱们家的老人了。她爹爱喝酒,常常因为醉酒耽误了诊治。前两个月,她爹喝醉了,开错了药方,幸亏那丫头记得药性相冲,把药追回来了,才没酿成大错。她娘发了好大一通气,说她爹草菅人命,不配为医。她爹自知理亏,却被内人如此唾骂,感觉颜面全无,气得跑进山里去了,说要尝百草,戒酒省心。”

    蓝曦臣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倒也无妨,只是山中多险,那郎中可受得住?”

    主事也不知跟第几人说这事,仍旧兴勃勃:“她爹弱不禁风,自个儿上山可不得被野兽叼走。红升这丫头自小与门生习武,有些底子,便跟着她爹一起去了。一个月后她爹误食毒草,解毒后红升不让他继续寻山了,拿草绳将人捆了回来。回来时,从山中带出一株珍品山茶,精心照顾了许久,前不久结了花苞,想必是花开了,给她激动的。”

    说话间到了主卧,主事将东西放下了,看一眼天色,躬身道:“宗主与泽芜君好生休息,待会儿我命人把晚饭送到卧室来。”

    江澄确实累了,摆了摆手便不再发话,转身进了里屋。蓝曦臣翻出带回来的滋补食材,吩咐主事让厨房烹调成小食,末了似是念念不忘般追问了一句:“是什么品种的山茶?”

     “花鹤翎,粉俏如靥,遍洒琼雪,层层如盏,经寒明艳。”

    蓝曦臣道:“确是珍品,我倒想见上一见。”

    主事笑到:“今日天色晚了,不如明日再看,请泽芜君先行歇息。”

     “有劳。”

    蓝曦臣到也不是个爱花之人,只是听这家长里短异彩纷呈的小事,想沾些鲜活气息罢了。

    他转入里屋,江澄靠在床边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向自己靠近,眼也不睁,说到:“你几时如此喜爱山茶了?还是说,风花雪月都入得了泽芜君的心怀。”

     “花草天资绰约,凡美丽可爱之物,看来总是赏心悦目。”蓝曦臣瞧他满脸困顿,昏昏欲睡,便在他面前立住,弯腰凑近,“你这么困么?沐浴去去乏吧。”

    江澄晃荡着去泡澡,热气腾腾的水也没能卸了一身疲惫,穿着里衣出来,头发还是湿的。眼角被水汽打湿,合不上也睁不开,身子摇摇欲坠。

    蓝曦臣失笑,把他塞到床上,拿帕子给他擦头发,用灵力烘干,江澄靠在他臂上已经快睡着了。

     “睡吧,等会儿我叫你吃饭。”

     “行。”江澄倒头坠入绵软的被褥之中,倦色沉沉。蓝曦臣无奈,替他盖好被子,端详了片刻,听到他呼吸安稳,才悄然离去。

 

    等江澄睡醒,已是入夜掌灯,窗外冷风呼啸,屋内添置了火盆,微薄暖意对抗满室凄清严寒。

    蓝曦臣坐在床边给他挡风,手握一卷书,轻缓翻过一页,眉眼不抬,道:“醒了?起来吃饭吧。”

    他这么一说江澄才觉得腹中空空,躺着难受,问到:“什么时辰了?”

    蓝曦臣将书卷一放,给他拿来外披,道:“戌时三刻,我吃过了,菜叫人给你在厨房热着。你身上暖气未散,当心着凉,我去叫人吧。”

    这人从来贴心得让人惭愧,江澄总归习惯不了,也没拒绝,却在蓝曦臣前脚刚走,后脚就下了地。

    带回来的奇珍异宝已经收拾妥当,他们回来之前,为了捉一只狡蜥,上蹿下跳跑遍整个山头,蹲守两天两夜,才活捉了这难得一见的灵物。狡蜥泡药酒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这是给蓝启仁备下的礼物,着实废了一番体力。

    江澄睡了一觉,暂觉恢复了几分精神,坐在火盆旁边烘暖半边身子,看见蓝曦臣随手放在桌上的书卷,心下兜兜转转,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命人唤来主事。

    待蓝曦臣回到卧房时,差点撞上从主卧里匆匆跑出来的小婢女红升,小丫头脸颊红扑扑的,避到一边,扬起一个腼腆的笑。

     “泽芜君好。”

    蓝曦臣让其他婢女进去布菜,瞧着这丫头分外讨喜,不由叮嘱到:“冬日风急,跑得太快容易出汗,当心受寒。”

     “知道了,多谢泽芜君。”红升抬眼偷看他,明眸皓齿,忽而扁了扁嘴,捎着几分怨嗔,“难怪宗主待泽芜君这般好,当真是贴心得要命了。”

    蓝曦臣好笑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红升连连摇头,见布菜的婢女出来,随着那几个姐姐一起走了。

    蓝曦臣莫名其妙进屋,江澄吃着小菜温着酒,抬眸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问:“再吃些么?”

     “不了,你吃吧。”

    江澄不知心里想着什么,待他快走到里屋时,突然开口:“方才让人送了热水进去,你泡个澡,解解乏。”

    蓝曦臣一怔,笑应了,心头熨帖。刚刚江澄熟睡,他怕洗澡水声太大吵醒他,便一直忍耐着风尘碌碌的酸劳。江澄此举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正中他心底期望之处,一点小默契就足够他喜悦。

    殊不知,他们二人一样困乏劳累,他却为守着江澄醒来,生生撑着,也让江澄百般心暖。

    蓝曦臣进了里屋,眼前忽然一亮,算是明白了红升怨从何来,心头更是软成一汪清泉。

    回头看那人还在灯下喝酒,面色一如既往的肃然,似乎不得片刻松懈。心底却细腻周全,他有些自叹不如起来。

    床头摆着一盆盛开的山茶,粉黛娇颜,花叶盈盈,想来就是他顺口提来想看的那盆“花鹤翎”。江澄刻意让红升送过来,为满足自己一眼贪看。

    花自无香,心头微醺,蓝曦臣捻着光滑柔嫩的花瓣,笑意盈睫,不自觉有情愫翻涌,隆冬腊月,烘暖身心。

 

 

    红升回到厨房前都还在对其他婢女添油加醋的说道此事,将珍品山茶养得如此好,她能吹嘘功劳到整个云梦。但毕竟侍弄久了,心里多有不舍。

    更过分的是,宗主居然用来讨好主母。

     “宗主呀,面冷心热,当时叫我过去,我还以为他要训我。”红升跨进厨房,就被一个妇人怒瞪了一眼。

     “叫你别在背后编排宗主,臭丫头,就你贫嘴。”

    红升吐了吐舌头,无知无畏,“娘,我这是夸宗主,怎么是编排了。”

    妇人少不得念叨几句,红升捂住耳朵跑开,忽然叫了一声:“呀,我放这儿的那瓶酒怎么不见了。”

    妇人探头看了一眼空落落的位置,道:“那个啊,我送去给宗主了。”

    红升急了,“那是爹泡的药酒啊!”

    妇人道:“我知道啊,你爹不是说那药酒能舒经活络,消疲解乏吗?宗主赶了一天路,肯定累坏了,那么晚才吃饭,对胃也不好……”

     “诶呀娘,那酒,那酒……”红升突然噤声,就冲妇人这慈母心泛滥,要是自己做了什么对宗主不利之事,岂不得被打死?

     “那酒怎么了?”妇人疑惑,红升连忙摆手,快速跑走了。

    酒是药酒,只不过是她用她爹的配方练手酿的,与平常不同,换了一种浓烈的酒。尚不知烈酒与药材间有何成效,但总归是无害的。

    红升心想,反正淡酒烈酒,对男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吧?她爹总说,一醉方休,反正喝酒就是要醉的么……

    都一样。

 

 

    主卧这边一室灯弱,除却窗外凛冽寒风拍打窗纸的稀碎声响,安静得不太正常。蓝曦臣沐浴更衣完毕,散下一头长发,披着姑绒玄鹤大氅,转出里屋,不由失笑。

    桌上灯火暗哑,微弱稀薄的光拢作拳头大的一团,几乎照不清趴在桌上那人的轮廓。

    江澄应当是吃到一半睡过去了,蓝曦臣走近,只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酒香,菜没吃完,酒倒是见了底。

    他无奈地推了推江澄,温声道:“晚吟,醒醒,别在这儿睡。”

    江澄微微睁开眼睛,从垂落的发丝间瞄他,光影浮动间,那眸底月色朦胧,恍恍惚惚,漾起涟漪。他勾起唇角笑了,交叠在臂上的手指勾住蓝曦臣的,一言不发,却胜过万语千言。

    这模样对蓝曦臣来说,既陌生又熟悉,他不是没见过江澄喝醉,只是这人总是将情绪内敛克制,难收更难放,几乎不会允许自己喝醉。他不爱让自己失去理智,从前哪怕醉了也强硬的恪守清明。

    今时今日的江澄,沉浸在酒色中,情绪赤裸裸的交代出来,没有半点隐藏。

    蓝曦臣被那双藏在暗处的眸子吸引,逐渐弯腰凑近了,轻声细语,拂过他耳畔。

     “怎么了?”

    江澄静静看着他那双点漆般的眸,微光倒映在幽深瞳孔中间,忽然拉成细细的一条,像钩子一般,引诱他自投罗网。

     “……我困了。”江澄一瞬不瞬盯着他,仿佛伺机而动的豹子,紧盯猎物的一举一动。

     “困就去睡。”蓝曦臣直起身拽了一把他的手臂,没有拽动,江澄偷偷看着他,笑得肆意又傲慢,如诡计得逞的幼稚小儿。

    蓝曦臣挑了挑眉,觉得江澄的状态太新奇,他甚至想另辟蹊径来开发一下,看看醉得天真奔放的江宗主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他佯怒抬步离去,仿佛对江澄漠不关心,道:“你不去,那我可去了。”

    蓝曦臣一步一步走得极慢,留心身后的动静,江澄的目光一直跟随他,好似一只匍匐的猫。在他踏入里屋的瞬间,背后贴上一个温热的躯体,两只手环过他的腰际,耳畔有沸腾的呼吸,一下一下吐露出浓郁的酒气。

    猫爪挠心一般,令人难以忍受,蓝曦臣迫不及待转过身子,江澄肆意妄为审视他的模样落入眼中。

    江澄靠得极近,并且在不断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羽扇般的睫毛几乎要扇在他脸上。蓝曦臣确认他醉得很沉,脸颊到太阳穴处烧红一片,给平素清冷孤傲的人添了一份陌生的柔美。

    美则美矣,锐利却不减,那目光依旧明亮澄澈,一寸寸在他脸上踱步。

     “你是谁?”

    江澄停下审阅的时候,忽然说出一句突兀疏离的话来,可他分明还将手黏在对方腰际,眼睛里却带上了嗔怪的犀利。

    喝醉了还会撒娇开玩笑,蓝曦臣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随即温声哄道:“晚吟不认识我?我是曦臣。”

     “胡扯。”江澄眯起眼睛,微微抬起下巴,“蓝曦臣……比你好看。”

    蓝曦臣哭笑不得,搂着他的腰,轻轻捏他的腰线,“那你说,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抱着我?”

    江澄望向自己贴在人家腰上的手,认真苦恼了片刻,还是没撒手,又抬脸仔仔细细看他,因为灯光太暗,他不得不凑得很近,整个人意识极不清醒,却能全然信任托付于眼前这人。

    他的嘴唇拂过蓝曦臣的唇角,轻得像羽毛挠痒,蓝曦臣却品到了他嘴里熏人的酒味,忍不住想追过去亲他。江澄却忽然仰开头,瞠目惶恐道:“蓝曦臣,狡蜥跑了,快去抓啊。”

    他突然又认出了自己,思绪还开了个大岔,蓝曦臣默默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拉住想往外跑的江澄,安抚道:“没跑,已经抓到了。”

    江澄迷茫的看着他,带着几分犹豫试探,“你说蓝老……先生,会喜欢这个礼物吗?”

    蓝曦臣亲了亲他的手背,说:“会很喜欢的。”

    江澄又抓着他追问:“那你喜欢那盆山茶吗?”

    蓝曦臣弯起眼睛,将他拉近抵住他的额头,“喜欢,多谢晚吟。”

    江澄突然不满了起来,他一把推开蓝曦臣,凶道:“你跟我说谢谢?蓝曦臣,我们……都这样了,你跟我说谢谢?我江澄,从来不跟你道谢……你居然这样!”

    不要跟醉汉讲道理,醉酒的江澄气鼓鼓的实在可爱,蓝曦臣强忍着一把扑倒他亲吻的冲动,诚恳认错。

     “是我错了,我不该跟晚吟见外。”

    江澄凶神恶煞叉着腰道:“我要罚你。”

     “好。”蓝曦臣满心宠溺,他直白表露生气的模样分明是在撒娇,娇气娇气,可不就是这样,撒娇着生气。

     “你把眼睛闭上。”

    蓝曦臣哪有二话,“好。”

 

 
 AO3→

 

 

    次日天高云淡,积雪融化,肃寒慵懒。睡到了晌午,是蓝曦臣始料未及的事,更出乎意外的是江澄竟然起得比他早。

    夜里胡闹到后半夜,两个人都精疲力尽,最后都没有清洗,相拥而眠。

    床铺上凌乱的撒满山茶花瓣,那盆山茶一共就开了四朵,被他们两揪光了不说,去处还如此不足为外人道的有情趣。

    蓝曦臣仔细回味了一下,默默地想为那壶功臣之酒赋诗一首。

    他洗漱穿戴整齐,出门找江澄。冬日清寒,四处萧条,莲花坞各处都不见花红柳绿的生机,只有不知开在何处的腊梅偷偷散着香。

    蓝曦臣在厨房附近找到江澄时,他正在跟小婢女红升说话,小姑娘又惊又喜地跑开之后,江澄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晚吟,在说什么?”

    蓝曦臣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把身上的披风转移到了江澄身上,江澄似乎还不太想看见他,羞赧地别过脸去,嘟囔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蓝曦臣不解其意,微笑着讨饶。

    江澄哼了一声,与他并肩而行,“我让那丫头开春之后再去找找有没有山茶,唬她说泽芜君甚是喜爱,并且赞扬她会种花,要把那盆花带回姑苏去。这样她应该就不会惦记那盆可怜的花了吧……欸……”

    蓝曦臣听罢笑出声来,在江澄嗔怒的眼神里方才收势。

    他牵起江澄的手,在掌心摩挲那圆润的指尖,玩笑道:“我倒还想问问她,昨夜让晚吟失魂荡魄的酒,叫什么名字。”

    江澄一愣,耳尖迅速蹿红,压低了视线放缓步子走着,不愿抬头看他。

    半晌,他才犹豫道:“昨夜那样……你很喜欢?”

    这次轮到蓝曦臣哑然了,他瞧着江澄明明赧然却十分认真的等着他的回答,心头像被蜜蜂蛰了一下,肿胀甜涩。

     “说来玩笑罢了,不必当真……你什么样我都喜欢。”蓝曦臣思忖片刻,又道,“但晚吟可对我坦荡些。”

    江澄默不作声,那绯红已经过度到了面颊上,经冬寒梅一般娇艳的红。他曲起安放在蓝曦臣手心的手指,互相牵着手,漫步而去。

    在后院摊晒干菜的厨娘老远见着人便跑了过来,想说又怕江澄不悦,一句话说了半天也不利索。

     “宗主,红升那丫头我回头说她,成天丢人现眼的……没给您和泽芜君添麻烦吧?”

    江澄面色平静,轻咳了一声,道:“无妨,那丫头倒是天真果敢,你教得好。”

    厨娘猝不及防得来一句夸赞,心花怒放喜上眉梢,揉搓着围裙摆,笑得冬日暖阳愈加明媚。

    她将目光投向蓝曦臣,殷勤道:“泽芜君今次来,可要多住一阵子。我们上下准备了不少好东西,昨天刚磨好一罐小磨麻油,煮一锅鱼面,淋上麻油肉酱,最爽口回味不过。”

    蓝曦臣笑承好意,牵着江澄往回走,天晴如洗,忽然起了一阵急风,把江澄的头发扬乱。蓝曦臣替他把发丝理顺,面对面之时,方寸天地一时静谧。

    江澄试探问到:“你可着急回姑苏?”

     “若无急事,自然不急。”蓝曦臣仔仔细细瞧他,“怎么,晚吟留我?”

     “嗯……你来,莲花坞的人都很高兴。”江澄往前踏了几步,转身直视他的眼睛,干脆利落的说,“冬日太冷,我想留泽芜君暖床,可以不可以?”

     “当然可以。”蓝曦臣道,“冬去春来,四季相陪。”

    天晴风缓,冬寒肃肃,他们二人走过院中小路,两侧枯黄的草木之间,抽出了一点青嫩的绿色。

 

    解尽悲喜,春风将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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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草木」的最后一篇,走过了春夏秋冬,无心插柳成了这个系列,也很有趣

车不太稳,各位见谅

本来计划中还有一篇生贺,可能来不及写完了,欠的文太多了hhhh

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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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过来时路,雾深不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