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鹊惊枝

【曦澄】 连璧珠合 02

*避雷&前情→【01】

想不到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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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江澄着人打探那报信人的来路,先将尸身敛在莲花坞,妥善安置,待亲朋认领。安排妥当后便扎进了书房,翻查历年来云梦的异物志,看看双秀山附近是否发生过异动。

蓝曦臣此时坐在大厅内,手边放着乌漆漆的宝器,蓝曦臣眉头紧锁,查探之下也未曾发现这东西有什么异常的灵力波动。

大厅内的血迹已经被清除,浅淡的血腥味应该早就散了,但蓝曦臣总觉得那味道萦绕在心头,勾起他的不安。

魏无羡晃回了大厅,见他还在此,奇怪地问:“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

他来找噩瓶,将那瓶子掂在手中摇摇荡荡,见蓝曦臣的视线一直黏在上面,更加疑惑:“怎么了?”

蓝曦臣问:“这是什么东西?”

“哦,这是江澄昨天除了个水妖弄回来的,说是个宝器,迷幻人心,噬魂夺魄,怪厉害的,我向他讨来研究研究。”

蓝曦臣叹了口气,道:“方才我无意间碰到瓶壁,眼前竟看到……悚人骇骨之情状,心里不免担忧。”他语焉不详处难掩焦虑,似是无法宽心,“若按你的说法,我是被这宝器之力影响,看到幻觉而已?”

魏无羡思量片刻,想是他心有惦念,所幻虚景怕也与江澄有关,便道:“怕是封印不够稳固,泄漏了一点煞气,正好被你沾上了。大哥别担心,江晚吟好着呢,活蹦乱跳的,还说明天要去抓妖怪,除暴安良。”

这番说法稍微让蓝曦臣安心一些,便对魏无羡说:“这东西可能尚有邪气未散,你小心些。”他言罢又笑道,“忘机被叔父留下抄写书录,过两天应该也能过来了。”

 

此间无事,蓝曦臣去厨房煮了一碗鸡汤面,给江澄送去。江澄见他进门还端着东西,放下手上的书卷过来接了,嘴上不忘说道他:“我还想找你,你怎么又去厨房了?这种事不必总亲力亲为。”

蓝曦臣只笑:“快吃面吧。”

江澄吃面的时候也不说话,这面煮的不烂,汤不烫不温,从下面还翻出来一个大鸡腿。蓝曦臣的厨艺并非上等,只不过情人嘴里出御品,他泡个茶都比别人泡的喝起来甜上一些。

这些话江澄不会说出来,自己放在心头咂摸,平淡的日子也能磨出甜香来。

蓝曦臣沉默了良久,忽然开口:“明日我随你一起去。”

江澄下意识皱眉,那是拒绝的先兆,蓝曦臣立刻补上一句:“我去看双秀山,不影响你除暴安良,大显神威。”

反正就算自己拒绝,他也会明目张胆跟着,江澄干脆点头应了,想了想又道:“这事忙完了,我陪你在那逛逛。”

蓝曦臣心中有忧虑,不会说与他听,若是为自己一点私心惦念,绊住了江澄的脚步,倒显得矫情小气。他信江澄,但理性判断是一码事,感性选择又是另一码事。

至少要看着他平平安安……

“蓝涣。”

江澄不知何时凑到他眼前,抬手抚上他的脸,“你走什么神呢。”

蓝曦臣一怔,随即浅笑,拇指抹掉他嘴角泛着的油光,将话题扯开:“吃饱了?”

江澄没继续追问,他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而且这并不算一个十分惬意到有精力追究细枝末节的时刻,想起尚未翻阅完的书,江澄便将这事放到了脑后。

 

 

次日出发,江澄带了一队人,七八个门生,再加上一个蓝曦臣,他走前瞪了一眼魏无羡,后者一怔,随即冲他用力挥挥手。

御剑去往双秀山,途中蓝曦臣有意靠近江澄,笑笑说:“没想到你会让无羡留守莲花坞。”

江澄沉默半晌,才不咸不淡回一句:“我没那个意思。”

蓝曦臣微笑无言。

远远看到双秀山,两峰高耸峭立,南北各有风姿,中间一线似纤绳,将两座山相连。淇江流势平缓,正逢雨季刚过,水涨不湍,夹岸风景秀丽,青草碧茵连山色,花香微醺上扶摇,最适宜乘船游览。

一行人在双秀山山脚十里处的村庄外歇脚,江澄派一人入村打探,领着众人寻了阴盖浓密处休息。

蓝曦臣将水壶递给他,望向远处青山叠翠,惜然道:“此处风景绝佳,只可惜出了妖物孽障,害人不浅。”

在周围巡查了一圈的门生恰好归来,听闻此言附和说:“泽芜君说的不错,淇江里水产丰富,这时节一向有许多人来此捕鱼捞虾,自那妖兽出没后,村民们害怕它下山吃人,所以江岸很少能看见人了。”

那人虽年轻,修为却不低,在随行门生中属佼佼者,办事妥帖,素来得江澄信任。

江澄琢磨了时辰,道:“辛嵘,你去前头村里看看,怎么戊峥还没回来。”

辛嵘领命而去,不消片刻后与先前被派去村中打探的戊峥一同归来,气喘吁吁,焦急喊道:“宗主!村中有人被山上的妖兽咬伤,快不行了!”

“什么?前面带路!”江澄与蓝曦臣匆匆奔去,路上戊峥简略交代了耽搁的原因。

“我一进村打探山上妖兽的情况,立刻有人将我拉到村长家中,村长听闻我等来自莲花坞,便大呼救命,领我到村里郎中的家里。原是昨日有两个男子在山上砍柴,突然被一只庞然大物袭击,一人被咬断了一条腿,另一人被击中胸腹,二人拼命逃下山,被村里人救下了。我看了伤处,不是寻常伤口,已经有些腐烂,恐怕命不久矣!”

 

说话间一行人已进到村里,村民们瞠着惶恐不安又无助的眼神,自觉敞开了道路,将他们迎入郎中家里。

甫一入屋内,便听到嘤嘤啜泣,一位短胡男子健步上前,悲声切切:“仙家救命!”

床榻上的二人奄奄一息,浑身浴血,蓝曦臣再不废话,简单查探一番后,掏出丹药命辛嵘和水喂二人服下。被咬断一臂的男子,断臂处肌肉已经开始溃烂,黑稠的汁水滴下,冒出腥臭的气味。

蓝曦臣眉头紧皱,江澄便知情况不好,问:“怎么,很棘手吗?”

“那妖兽的唾液中恐怕带着毒,我要将腐烂的肌肉全部切除……”蓝曦臣低声叹惋,夹杂了几分忧愤,“但恐怕毒素已经沿着血脉肌理蔓延至头部,他能不能醒来,尚是未知数。”

江澄抱臂而立,也是片刻不曾展开眉心的结,他瞧了一眼旁边昏迷的男子,道:“那人外伤倒轻,可是内伤也要费一番功夫调理。”

一室哀然,蓝曦臣与几名门生协作治伤,江澄将短胡男子拉到屋外,询问双秀山上的情况。

“在下便是村长,多谢江宗主。”短胡男子深鞠一躬,被江澄扶住了。

江澄看了一眼屋内,无法说出更多慰藉的言辞,只道:“我等也只能尽力而为。可有人知道那双秀山上的妖兽,到底是哪里来的?”

村长叹道:“双秀山西连行香谷,行香谷很大,溶洞多,林深树高,迷障沼泽,野兽毒虫,危机重重,甚少有人探索,所以我们也不知道里头的详情。两个月前逢雨季,暴雨连下半月,一日后半夜听得行香谷中传来轰隆炸响,天摇地动,不少断木被水流冲入淇江。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也不知道啊!”

江澄眯起眼睛,道:“这妖兽可是那时候出现的?”

村长捶足顿胸,眼中流出泪来,接着说:“暴雨停后,村人上山时,听到一些异响,以为只是寻常小兽。双秀山不比他处,百十年来也从未有过虎豹豺狼出没,便没有人多心。那曾想一月前,开始有村人上山后失踪,家人去寻,只看到一地血迹。血迹之中,有几片绿色的鳞片。”

“我便让村民不要轻举妄动,也在山脚立了警示牌。月前有莲花坞修士前来巡查,我便将此事报上。那几名修士上山巡了一圈,却没发现妖兽踪迹,便让我等守住山脚,切勿让别人上山。”


村长面带惭愧,似是无颜面对江澄,抹了一把眼泪,几度难言。江澄磕磕绊绊听完他的阐述,只拍拍他的肩头,唤来辛嵘,将安慰人的细腻活儿交由他去做了。

戊峥忽然贼兮兮地凑到江澄身边低声道:“宗主,上次从这里往莲花坞递红帖的是丁依师妹。她那一队人,在我们出来前都还没回去……”小修士尚且年轻,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似无意却有心往江澄脸上瞄。

江澄望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才斟酌说道:“丁依他们……受村民请求,入双秀山查探……”

戊峥闻言明白了大概,无措的神情里带着惊恐:“他们……师妹她……”

“下落不明。”江澄用力捏了捏后生的臂膀,仿佛能传递少许支撑的力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下落不明兴许也不是坏事。戊峥……”

“宗主!泽芜君叫你进去。戊峥,你怎么了?”辛嵘跑出来,见师弟神情悲悯,连忙上前安慰。

辛嵘本就比戊峥他们都大上几岁,是同门中温和可靠的师兄,戊峥有事向来不瞒他,包括心悦丁依师妹的事,这时一见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师兄,师妹她……”

江澄丢下两人径自入屋,蓝曦臣立在床尾,不见半分松懈,道:“这妖兽似乎有些来头,至少不是我见过的。”

“书上也没见过?”江澄问。蓝曦臣博览群书,涉猎甚广,他若是无解无知之物,一般人恐怕也没有见识过。

可惜蓝曦臣也只是摇了摇头,道:“是我孤陋寡闻。行香谷中溶洞极多,百年来甚少有人得以入内探寻,其中若是有什么奇珍异宝,妖魔鬼怪,恐怕也不稀奇。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是啊,不知道……”江澄忽而叹道,“‘不知道’有时也是好事,有时也是坏事。”

蓝曦臣瞟了一眼屋外的师兄弟,问道:“外头怎么了?”

江澄拧起眉:“先前来双秀山巡查的那一队人,有一个他两的同门师妹,叫丁依。原本丁依想回莲花坞请示,但架不住村长几番请求,遂往回递了红帖,然后就带人进山了。村长说,他们在山下,听到过打斗声,却没敢上去,而丁依他们也没再下来……直至昨日这两个村民才上山去找,却被妖兽袭击。”

难怪村长欲言又止之中难掩羞与愧,原来是他们将人撵上山去,又“见死不救”,再见莲花坞众人,便格外惶恐。

江澄虽无意追责,内心却未免为门生不平,苛责战力低弱的普通人不是他该有的情绪,只不过现下一团乱麻里,心思总难以平静理性下来。

“我记得那个小姑娘,很是机灵,定能逢凶化吉。”蓝曦臣安慰地朝他笑了笑,“现在也不是自责和责人的时候,不如先想想如何上山。”

江澄点头,黑亮的眸紧盯着床榻上的伤者,“我刚才问过村长,他们从没有派人往莲花坞送过信,丁依一行人有五六个,可那天带着红帖到莲花坞求救的人,无人相识。”

“他不是莲花坞的人,也不是村里的人,他从哪里来?红帖又从哪里来?”江澄转头看向蓝曦臣,后者思量后,犹疑道:“会不会,是丁依他们将红帖交给他的?”

蓝曦臣话音刚落,自己沉下了脸色,再不言语。江澄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屋子。

若是丁依万不得已将红帖交给旁人递送,那他们已然牺牲的可能性,便又大了一些。


他们今日劳顿,许多东西尚未有所准备,蓝曦臣还想再观察一夜伤者的情况,于是这一夜便在村中借宿。戊峥红着眼眶,几次想同江澄请求连夜搜山,都被江澄瞪了回去。

江澄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闭上眼睛入了梦,梦里却一片漆黑,忽然有剑光刺向自己,他猛地惊醒,外头天光熹微,远远的有鸟鸣悠悠。

蓝曦臣睡在他不远处的榻上,眉头微皱,被他一点微弱的动静惊醒,正向他望过来。

“怎么了?”蓝曦臣走过来自然而然扶住他的后背,慢条斯理为他顺气。

江澄握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时无言,他在外时向来不得松懈,哪怕此次有蓝曦臣在侧分担,他莫名觉得有种恐惧萦绕不散,梦里的剑光仿佛一个预兆一般,让他原本只是疑虑紧绷的心,登时惴惴不安起来。

蓝曦臣对此前接触噩瓶时一闪而过的画面忧心忡忡,又无法对江澄言说。二人各怀心事,静静相依。

门外突然响起急切地拍门声,随江澄一同前来的门生边拍门边喊:“宗主,不好了,辛嵘戊峥师兄上山去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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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峥:我要师妹妹嘤嘤嘤QAQ

蓝曦臣:年轻就是好啊,呵呵

江澄:……不许哭,也不许笑!

辛嵘:面瘫除妖团了解一下~

话说回来这个脑洞是去年七夕那天写出来的,在一个美好的日子里,写了一个鬼故事,要顶足金锅盖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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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过来时路,雾深不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