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点梗——琴师 

·私设+ooc，#论如何把一个古香古色的题点写成现代P#

·其实写完了我自己也不太喜欢澄澄这样的性格。

去年的文，当初写完之后觉得不太好，就删了。现在改了改，还是觉得很一般。

 

【弦外雨】

 

 

中心公园里有一条小巷子，青石板穿过圆形洞门，将几间小小的平房串在一起。青瓦朱门，那门前挂着一个中国结的小院，名叫寒室。

第一次造访此处时，江澄只是为了课时作业取材，经好友介绍，才敲开了这间小院的门。那是一次短暂却新奇的体验，最让他意外的是，寒室的主人竟然是蓝曦臣。

他与蓝曦臣，曾有过一段难以明说的缘结。

 

江澄高中的时候，蓝曦臣已经是一个大学生。当时为了高三冲刺，最后那个寒假，他母亲请到好友的儿子给他辅导，那人便是蓝曦臣。

那是个很漫长的冬天。

江澄一开始非常不情愿，他自觉能力足够，即使是自己学也没有问题，他不需要什么辅导，给他一本母题大全他就能编出一本三年模拟。但蓝曦臣真的很厉害，不愧是当年的全省理科状元。

“可我是文科生，你不要用那种变态的数学题来为难我。”

蓝曦臣放下自动铅笔，台灯前少年不乐意的表情越来越明显，甚至有气势汹汹的感觉，他笑了笑，翻开错题集，“不是为难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这道题的关键突破点在哪里。你们下一届改教材了，这一届的试卷会去贴合新课本出题，这道排列组合题的解答方法，旧课本里没有。”

他表现出无限的耐心，让江澄磨得没了脾气。蓝曦臣是个全能家教，除了数学，语文也十分好。江澄在背课外拓展读物《凤求凰》，“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

他用眼角的余光去捉青年的表情，他只是在认真的听，举着课本逐字对照。

蓝曦臣的举止都很得体，说优雅矫情，说高贵造作，就是心细得很让人舒服。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一日不见兮……”

蓝曦臣从课本后抬起眼睛，投来询问，“‘一日不见兮’怎么？”

“……思之如狂。”

江澄说出口后，才发觉自己还直直盯着人家，恨不得把脸埋进练习册里。他万分窘迫的继续背书，蓝曦臣嘴角翘起的笑直到结束那天的辅导也没有落下来。

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

 

年关将至的时候，下了一场雪，江澄对下雪非常兴奋，拉着蓝曦臣出门，白皑皑的雪地上都是他纷乱的足迹，漆黑的天空下飘着大片大片雪花。江澄一回头，看见路灯下的蓝曦臣正在看他，微微勾着唇角，像钓到了一缕春风。

那一缕春风，从江澄的心里吹出来，又吹回他心里。

除夕那天晚上，江澄家里吃过年夜饭，各自散了，客厅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只有姐姐抱着狗在仔细的看，演到搞笑的地方，她就抿着嘴低低的笑。

江澄窝在房间里听英语听力，手机里打进来电话，魏无羡咋咋呼呼的问他收了多少压岁，又听见话筒那边他爸妈在叫他过去吃饺子。江澄说了声“明天游戏上虐你，押金双倍”，挂断前又补了一句“新年快乐”。

他刚把界面调回英语听力，母亲就推门走了进来，把一杯热牛奶放在他桌上，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江澄心虚的出了一手心汗，老老实实听了半小时英语，伸懒腰的时候才发现准备零点了。

他走到窗前，想给谁打个电话，然后他拨通了蓝曦臣的电话。

“阿澄，新年快乐。”

“还没到新年呢。”江澄不由自主笑了出来，盯着对面楼某家阳台挂着的通红的灯笼，上面贴着一个抱鱼的胖娃娃，觉得那真像蓝曦臣。

“还没到吗？”蓝曦臣笑了一声，那边似乎很嘈杂，他说了声抱歉，过了一会儿，那边的背景音消失了，他的声音清晰又润和。

“刚才在客厅弹琴给亲戚们听，感觉自己每次过年都像参加春晚。”蓝曦臣叹了口气，江澄可以想象到他无奈的表情，他说，“现在我在卧室了。”

江澄侧耳仔细听，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电视的声音，其他的喧哗吵闹一概没有。

“我都不能看春晚，被关在房间里复习。”

“这样么？”蓝曦臣似乎思索了一下，说，“那我给你弹一曲，正好我房里也有琴，当作新年献礼，赏脸听一下吗？”

“好啊，求之不得。”他把音量开到最大，偷偷按下了录音键。

蓝曦臣准备了一阵，忽然听那边有绷弦鸣响，流水般的琴音绵绵而来，江澄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琴是什么琴。

我还以为是钢琴。

他没有说出声，因为在录音，他甚至连呼吸声都压低了，在蓝曦臣弹奏的数分钟里，他维持着同一个姿势，靠在窗边，聆听着这首为他演奏的曲子。

曲终时，江澄都不记得他方才弹过什么，乐音是怎样的，他一直在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他听见蓝曦臣说：“怎么样？”

“非常好听。”

蓝曦臣忽然又划拨起琴弦，宫商角徵羽，一弦一个音的倒计时数——

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阿澄。”

新年准时来到，江澄握在手心的手机略微发烫，他说：“新年快乐。”

弦音之外，嘈杂声遍耳，他却只能听得到这唯一清凌的祝福。

 

走亲戚在两天内匆匆完成，初三那天他得到了一天自由活动时间，他约见了蓝曦臣。

新年里开门营业的咖啡店不多，他口袋里揣着一个小盒子，那是他在精品店里看见的小挂件，抱着鱼的福娃娃，两坨红晕把脸颊撑得老大。不知怎么，越看越像蓝曦臣。

他等了很久，独自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却始终没有等到人。他插着耳机播放除夕夜里录下来的那通电话，掐头去尾只保留了琴声，反反复复地听，他终于觉得熟悉。这首曲子他听过，在很久很久以前。

他的心情一下子提了起来，仿佛坐着过山车冲到最顶端。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车开始走下坡路。

时间是个磨人的东西，它打乱情绪，它打扰安静，它其实走起来大步雷霆，一分一秒的流逝都仿佛有所宣言。

从下午，等到了晚上，他都没想到自己有这么长的耐心。他停止了反复播放的音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终于，等到了一通电话。

“抱歉，我有急事要处理，年后我也不能给你辅导了。”他停顿了很久，才接着说，“我要出国做交换生，大概要去几年，今后也可能，不回来了。你……”

江澄突然发觉自己是那么的多余，他心里念着装着的情绪其实对方根本就不在意。那他一厢情愿地在这里等的是什么，答案，还是，疑问。他在陷进去，所以，是时候该抽身而退了。

“不需要了，学校马上就开始集体补课了，我只是想……说声谢谢而已。”

江澄没有多问为什么，他在一瞬间想通的事情很多，尽管情绪纷繁复杂，险些酝酿出一场闷气。他明白，人生的交集有时候就是这么浅，聚聚散散，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祝你高考成功。”

江澄说：“谢谢。”

他心里想，我谢的不是这一句。

是除夕夜里的琴声，是这个短暂冬季的陪伴，是我们的相遇和分离。

 

 

所有的分离，或许都是为了重逢。在若干年之后，再遇见蓝曦臣，江澄突然想起那个没有送出手的福娃挂件，不知道被他塞进哪个角落里，也许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他们非常客气的寒暄，说着“好久不见”这样的话，互相询问“最近怎么样”这样没有目的的问题，江澄在寒室里待得不自在，很快就跑了。却还是忍不住第二次来。

他第二次来寒室的时候，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

小院子里种了棵高大的芭蕉树，雨点砸在宽大的叶面，一副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势，非要敲出一首自然的乐音来。树下一片剪秋罗正开得热闹，旁边怪石覆满青苔，从雕花窗里能将这景貌全收眼底。

寒室布置得很精巧，琴棋书画诗酒茶一样不少，安放在合适的角落里等人采颉。

窗边摆了一张古琴，琴上光洁无尘，想来常有人擦拭弹奏，江澄怕这是什么名贵的琴，不敢胡乱摆弄，只将手指虚虚摆上在琴弦上。

蓝曦臣端着茶盘走回前厅，递了一杯给他。不知是什么品种的红茶，茶汤清亮，气味馥郁，江澄起身接过，顺便让出了位置。

“谢谢。”江澄道，“也顺便谢谢上次。”

“啊，没什么，小事情。”

 “要听曲子吗？”蓝曦臣拨了拨琴弦，不成韵律的几个音，比起窗外的自然奏章显得单薄无力。

 “你随便弹一首吧。”

 

十指轻拢慢弹，乐音就这么荡开。古琴曲节奏舒缓，与雨声急切的演奏相得益彰，不动的青山和湍流的河水，在耳朵里渲了一幅浅淡的墨画。

江澄捧着杯子，茶香袅袅，红茶的味道比绿茶涩，却也更加绵长，那点苦味黏在舌苔上似的，久久无法散去。

细雨打叶，噼啪当啷似和韵，又似在捣乱，那琴音不紧不慢，在雨声里分外突兀，执拗的表达自我。太直白的情绪，与山水自然不相容，不甚优雅。江澄侧耳听，不知道是在听雨还是听琴。

他想，他应该开口问一问，为什么蓝曦臣会在这里买一个小院子，为什么他弹得琴没有从前好听，为什么当初他要匆匆忙忙的离开。

其实他只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但是他问不出来。

“感觉你退步了。”江澄似笑非笑，投去一个看笑话的眼神。蓝曦臣坦然受了，压下颤动的琴弦，说：“许久不弹，生疏了。”

江澄低头轻轻摇晃小半杯橙红的茶汤，慢吞吞说：“你……”

“你听过……”蓝曦臣恰好同时开口，他们尴尬的对视一眼，江澄偏过头去，喝尽残茶，不打算再开口。

蓝曦臣走过来为他添了茶，说完了刚才的话：“你听过刚才那首曲子吗？”

那一年的除夕夜里，透过电话传递过去朦胧的弦音，还存留在你的记忆里吗？

他投掷过来的目光里，有浅淡的希冀，太朦胧了，江澄看不懂，也不想深思。舌尖仍旧发涩，那茶苦难缠，到底可以绵延多久才会消散呢？有些人会爱上这种挥之不去的苦涩，并在它消散之后继续求索，期待着下一次苦涩之后会有回甘。

可是，不是所有的茶，都会有回甘。

不是所有的期待，都会有回应。

“没有，我从没听过。”

蓝曦臣说：“这样啊。”然后他滚水沏茶，沉默了片刻，开始自说自话，也没管江澄有没有在听。

“我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很忙，直到工作之后也没有改变。所以现在常常觉得很疲累，于是在这里买了一个小院子，偶尔来打发一下烦闷和压力。待在里面感觉与世隔绝，也没有人打扰，真的感觉像穿越回去一样。踏出这道门，外面还是滚滚红尘，还得继续努力奋斗。这就是人生。”

 

他没有说，给江澄辅导的那个短暂的冬天，也是他最为轻松快意的一段时光。他在那段时间放空了身心的压力，也在那段时间里得以让一个人住进了心里。

能看到他纯粹笑容的时候不多，他总是习惯让自己背负着很大的压力，好像这样才对得起别人的期待。蓝曦臣其实很喜欢看他笑，但是他皱着眉头解题的样子也十分的可爱。

再之后，来不及珍重，来不及道别，他又投入了纷扰尘世，一直没有机会和江澄再见。他也想，也许不牵绊才是好的，免得无望造就凄凉。时隔多年，他原来仍未忘怀，会在看见他之后，冲动地弹奏出那首曲子。

他给江澄续茶，江澄摇手说不要了，他把热水倒进茶盏里，茶叶从底部冲上来，翻滚着，像滚滚红尘中起起落落的人。

“我听说你高考考得很好。”

江澄笑了笑，没有接话。无非是家长之间的交流罢了，他其实不太喜欢去奢望。

“我一直很想见一见你。”

“见我？”

蓝曦臣点头：“我想知道那年初三你约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那天他就是有这种感觉，江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而他不得不去错过。

江澄沉默了一会儿，说：“古诗文里有很多次相见，杜丽娘和刘梦梅，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时他们没有相见，会是怎么样的？无非就是另一个故事罢了，也可能成为传奇，也可能平淡。”

因为当年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相遇了，所以才有那一曲《凤求凰》。没有开头，就没有结果。

“所有的因都有它的果，蓝曦臣，当年我想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当年造就的是现在，而现在决定着未来。

蓝曦臣怔忪片刻，笑了起来，“你还和当年一样。”他隐没了一点怅然，那一点朦胧的情愫，终究还是让他给错失了吗？

只是有些不甘心，这么多年都未曾忘却的少年，今日坐在他对面，眉眼言语都透露着疏离。

“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工作调动，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回不来。”

蓝曦臣试图从江澄眼中找到一点惊讶错愕，但是对方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仿佛只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动作。

“是吗？那我提前祝你工作顺利。”

山长水长，等不来下一场相遇。

蓝曦臣想，他还是错过了这个人。

 

 

音舞学院汇报演出的那天，各学院的学生挤破头了都想去一睹各位俊男靓女，魏无羡好不容易从学生会那讨来两张票，拉着江澄去了。

江澄心里乱，也没拒绝他，只是问了一句“怎么不叫你家蓝二陪着？”

魏无羡看了他一眼，说：“他明天要去送机。”言尽于此，江澄却什么都明白了。

舞台上清一色养眼美人，江澄看不下去，随着身边的人鼓掌。下一个节目是个人独奏古琴曲，江澄愣愣看工作人员把古琴摆上台，心里居然还期待了一下登台演出的人。

穿汉服的姑娘眉眼如画，江澄默默地把鼓掌的劲加大，拍得双手通红。

古琴曲悠扬，像在低低倾诉，魏无羡思量半天，一推他，“这是什么曲子？”

江澄沉默片刻，说：“这是，当年司马相如用来打动卓文君的《凤求凰》。”

魏无羡见他说的有理有据，当下怀疑：“哇，真的啊？你以前听过？”

“是啊，初中的时候，陪阿姐去国风古乐会时听过。”

“你去那种音乐会能不睡着？”

 

江澄没理他，记忆里的乐音飘飘悠悠穿过时空的墙，在耳朵里过了一遍。他当然睡着了，当他半途醒过来的时候，台上正好有人在演奏这一首古琴曲。

那个人在聚光灯下，一身纯白魏晋汉服，十指下琴音细腻轻婉，宛若风吹柳丝。摇曳的花丛藏掖着相思者的影子，     

演奏者忽而抬头朝这边望了一眼，江澄在这个瞬间记住了那张脸。凤求凰，合着乐音，那个眼神好像传递了什么情愫。

江澄知道这只是幻觉，应该他们不曾相识，只是那双眼睛让人难忘。以至于过了那么多年，他依旧记得那一幕。

演奏《凤求凰》的少年琴师，在许多年之后，真的为他一个人弹奏了《凤求凰》，只是，有缘无份。

几天前蓝曦臣在寒室弹这首曲子，问他有没有听过，他说没有。他仍旧是不敢去奢想的。更何况，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蓝曦臣的呢？

他知道现在一切都还太早了，他们的人生才走过一点点，怎么就能确认这就是那个能陪伴自己一辈子的人呢？

当年被感动的卓文君，为什么会留下“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的遗憾呢？江澄不想做冲动的人，所以他宁愿放手。

魏无羡老老实实看了一会儿节目，忽然没前没后的说：“江澄，我打赌你会后悔。”

“我？后悔什么？”江澄隐约知道他指的事，却并不打算和他分享自己的心思。

“欸，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魏无羡是知道他的，知道他换了几部手机，却始终存着档，没有删掉的那段录音。

江澄“嚯”了一声，试图岔开话题：“这就是你去招惹蓝忘机的理由？”

“滚，滚边儿去。”魏无羡翻了个白眼，“当你是兄弟才跟你说，蓝大哥明天下午的飞机，你就继续拧巴吧，一句真心话都不敢说。”

一个节目结束，周围掌声喝彩轰耳，魏无羡听见江澄说：“说了又怎么样呢，三年五载，感情等过谁……”

 

这个夜里江澄没睡好，翻来覆去是那天蓝曦臣问他听没听过那首曲子时的神情，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梦见了一场大雪，有一个人站在雪里弹琴，风雪骤急，他站在原地，四处找不到奏琴人。

江澄惊醒，心跳如鼓。他拿起电话，想拨出去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留下号码。他想问一下蓝曦臣，也想问一下自己的心。

 

他刚才还在想，他要问蓝曦臣，古琴曲流传千年不衰亡，能不能传过国界，能不能跨越时间，能不能在他们之间系上一条剪不断的红线。

《凤求凰》求而不得，就放弃了吗？如果我还有那么一点喜欢你，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跨越空间、时间、和人间？

 

他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打车回家，又打车去机场，半路堵在高架上，急得想抢司机方向盘。忽然间他看见前面不远处的一辆车，后座的人摇下了车窗伸头往前看，可不正是蓝曦臣。

江澄这辈子头一次这么疯，跑下车，在拥挤的车流里奔跑，前头挂着的太阳光芒热烈，照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蓝曦臣！”

他远远的呼喊着，周围坐在车里的人都怪异的盯着他，像看一个疯子。

蓝曦臣伸头出来看见了他，连忙下车，扶着车门，满脸都是诧异。

“阿澄？”

江澄喘着气站在他面前，辘辘饥肠不适时岔了气，疼得他弯下了腰。那人逆着光，投下一片阴影，他听见他好像在笑。

“你怎么来了？”

江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福娃挂件，塞进他手里。那个挂件他和高考录取通知书摆在一起，他跑回家里找了半天，出门正赶上最拥堵的时候。

“你不是问我那天想跟你说什么吗？”

蓝曦臣笑了，眉眼淬了阳光似的灿烂，他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又怕自己期待过高，攥着挂件，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高架上堵着的车流里响起了阵阵喇叭，刺耳鼓噪，江澄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发动机的声音还大。蓝曦臣裹在暖色的阳光里，向他伸出了手……

 

 

江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幸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坐在旁边的姐姐无奈地拍了他的大腿一掌，示意他看向台上。

少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心里埋怨着这场音乐会催眠又无聊，一声高昂的清冽琴音撞进他的耳朵里。他寻音看去，台上有一位琴师正在演奏古琴。

那少年一身纯白魏晋汉服，十指下琴音清逸绵长，十分投入。忽而，他抬头看向了这边，与江澄似乎四目相对了。

江澄一时呆愣，仿佛穿越千年，合着一曲琴音，那双眼睛饱含深情，似要传递什么绵绵无尽的情愫。

他知道这只是错觉，因为他们从未相识。

他看向手中的节目单，这一古琴曲名为《凤求凰》，演奏者叫蓝曦臣。

江澄仔细而认真的听完了他的演奏，将这首听来晦涩难懂的古乐铭记心间。

 

接下来，就是等一场相遇了。

 

 

【完】

这个结局，可以理解为“预言”，也可以理解为“回溯”，任由诸君发挥